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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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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
梧桐樹枝頭的層層綠葉婆娑作響, 枝葉間的雀鳥嘰嘰叫著。

花滿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,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 竹青打了水,為她凈面,梳頭、上妝。

她捧著臉蛋兒,目光無焦距地發著呆。

好無聊哦,又想欺負人了。

花滿蹊眼珠一轉,計上心頭。

她看向鏡子裏的身子修長的白鶴眠, 她語調活潑歡快:“屍人、屍人、我們一起做壞事吧。”

白鶴眠雪色斕袍,抱劍而立,縱然死感很重,依舊不掩美貌。

他飛快地看了裝聾作啞的女使竹青一眼。

又是羞澀又是苦惱。

蹊蹊她可真是.......這些私房話怎麽都當著外人的面提。

他羞赧地垂下頭顱,他的眉弓很高, 鼻弓也高,線條漂亮流利, 鴉青長睫打在淡淡烏青色的眼眶:“不是才......”

白鶴眠沒帶手套,露出白骨森森的左手, 指尖微攏, 溫暖濕潤的感覺揮之不去,似乎還能感受到黏連的液體,在他的賣力伺候下, 她昨晚看起來好似很舒服。

她怎麽還要啊。

他又有些暗喜, 她看起來很滿意,不過他還是要更加努力才行, 他想起藏在枕頭下的春宮圖。

不自覺挺起胸膛。

她對他的身體也是滿意的。

要是他的屍體會臉紅, 早就已經熟爛地像是她愛吃的櫻桃果脯了。

想了想,他似乎是難以啟齒, 之前被她咬破的略微幹枯的雪白唇瓣艱難地蹦出幾個字:“等今晚......”

竹青:“......”不然她走?

花滿蹊明白過來,白了他一眼:“你少給我發騷。”

發發……發騷?!

她怎麽能這麽說他。

他張口結舌,羞恥地要把腦袋都埋進胸膛。

“可是,你昨晚不是這麽說的!你說你喜歡我……這樣一點。”

【笑暈,少給我發騷哈哈哈……老婆,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】

【急得我抓耳撓腮撓屁股!為什麽要馬賽克,我看點成年人該看的東西怎麽了!】

【嫉妒,我也想和老婆貼貼】

她筍尖般的十指輕快地點著臉頰,漂亮的指甲晶瑩油潤,像是瑩潤的貝殼。

“走走,我給你化個妝再一起出門。”

花滿蹊按著白鶴眠坐下,興致勃勃地親自給白鶴眠化了妝。

綿軟微潤的指尖在他的面龐不停拂動,他緊緊閉著眼睛任由她施為,心裏甜得快要倒牙。

夫妻畫眉。

是很親昵的一件事。

大功告成。

花滿蹊輕輕拍拍他的臉,示意他看鏡子。

鏡子裏的少年皺起了眉毛。

花滿蹊得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:“怎麽樣,怎麽樣!我的畫技可是大師手把手調.教出來的,化個妝而已,異曲同工之妙,實在是太簡單啦!”

他能說真話嗎。

“可是我這樣好像個鬼啊。”

利落的劍眉化成了毛茸茸的蟲子形狀,臉上用深色粉修容,嘴巴塗得很紫,一副倒黴相,像是隨時要毒發身亡,完全沒了意氣風發的模樣。

甚至看不太出是他的模樣。

“廢話,你本來就是個鬼啊!”她拿眉筆敲他的腦袋。

如果只是呆在家裏無所謂,可他真的不想這樣出門:“你不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可怕嗎,很像是馬上就要毒發身亡的樣子!”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
她深深點頭,深藏功與名地一笑,用力地拍拍他平直寬闊的肩膀:“就是要這種感覺!”

“出門!”

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又要落入她的魔爪了。

白鶴眠心想。

她沒怎麽打扮。

她梳了圓髻,別了檀木梳,鬢垂香頸,寶相紋窄袖交領羅衫,外罩薄紗半臂褙子,系著碧綠三襇裙、荷綠絳帶壓著裙擺,行走之間,裙擺翻飛。

她有些苦惱:“還是太引人註目了。”

摸了頂長達大腿處的幃帽戴在腦袋上,順便遮住了窈窕的身形。

特意找了輛樸素的沒有標志的馬車。

馬車停在了酈京最出名的樊樓。

這個樊樓是裴在光家人經營的。

兩人坐在馬車內。

她摸出一小枚折疊起來的紙包。

小臉很嚴肅:“你看,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毒藥。”

“......”白鶴眠瞪圓了眼睛。

......原來他就是那個倒黴鬼啊。

“這可是我特意讓我們的商隊從苗疆整回來的毒藥,可貴了,而且絕對沒人能查出是什麽毒藥。”

“不是......我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。”白鶴眠艱難開口,“就算你要謀殺親夫,也是沒這個必要吧......”

【哈哈哈……給人準備毒藥還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嗎】

【我覺得很有必要……他一個死人被下毒會咋樣我不知道,但我早就想埋了他了,馬上給老婆打賞,多給他買點毒藥,最好一天三頓就飯吃……毒不死他也惡心死他】

【這下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,白鶴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!她這個蛇蠍女人!】

“哎呀,不是!”

她湊到他的耳邊詳細地說了她的計劃。

讓他假裝食物中毒然後裝死,然後酒樓她派的水軍也一起裝食物中毒肚子痛,好把裴在光的這間樊樓名聲給壞掉,她開設在隔壁的樊樓就趁這個時候做大壟斷,讓他徹底關張。

白鶴眠嘴角抽搐:“......訛人,這就是你的計劃?”

“呵呵,當然不止了,到時你去抓點鬼,晚上放到他們樓裏,讓他們鬧鬼,讓住客都不敢住下去!”何況,她還有別的打算。

“......”以前是讓他裝鬼嚇人,現在是讓他抓鬼嚇人了。

花滿蹊憤憤地捏緊了裝著毒藥的紙包。

該死的裴在光,他落井下石的事情,她可還記著。

何況,他的樊樓可是個下金蛋的雞,盡管現在被她樊樓的生意給擠的涼了一半,可畢竟開的久,招牌在那,有人也就吃他們大師傅的手藝。

她就是要讓他沒了生財之道,才能逼他丟掉擰巴的文人風骨,趕快走向那條既定的奸臣道路。

裴在光這個大奸臣,在後期賣官鬻爵、改法加稅、侵占土地、濫發貨幣、導致國庫空虛、民不聊生、外憂內患,可光是他貪汙的錢財足夠填滿半個國庫。

好歹知道雞蛋在哪,最好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裏,才方便她到時候全都給裝走。

“我覺得......”

“閉嘴,我不要你覺得,我只要我覺得,現在沒你說話的份,你這個屍體只需要躺下裝死就行。”

“你不覺得這個辦法有點不靠譜嗎。”他實在不理解她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。

“只要你閉上眼睛不會有人知道的啊,這又不需要演技你本來就是個死人啊,本屍出演啊,還有比你更像死人的嗎?”她言之鑿鑿,“何況你現在這幅鬼樣子,沒有人能認得出你的啦。”

“那你直接散播謠言就可以,沒必要非得演一出戲吧!”他試圖掙紮。

“光靠謠言怎麽夠,空穴來風肯定不夠真實,呵呵,我就是要趁著人多,讓所有人眼見為實!好讓他徹底沒辦法翻身!”

白鶴眠總覺得她的計劃肯定不止讓他假裝食物中毒這麽簡單。

兩人戴著帷帽進了樓。

兩人打扮普通,酈國盛行戴帷帽,並沒有引起太多人註意。

點了幾樣東西。

她也就意思意思動了動筷子。

隔著帷帽吃東西也不方便,筷子還得從帷帽底下探進去。

花滿蹊趁無人註意,借著白鶴眠的寬闊的身體擋住她下毒的動作。

她把紙包裏面的藥粉統統撒到菜裏酒壺裏,然後快速用筷子攪拌攪拌。

她把灑滿毒藥的幾盤菜全都推到他面前,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:“快吃吧!多吃點!”

“......”白鶴眠憂心忡忡地看著面前的這些酒菜。

雖然他是個死人,可也不知道他吃了會不會有問題。

她給他夾了好幾筷子:“快點,你得多吃點,肚子裏面得多裝點東西,免得到時候暴露了。”

白鶴眠莫名覺得有些不妙:“暴、露什麽......”

“到時出了人命,官府肯定會派仵作來驗屍的啊,肯定要把你給解剖了,看看你肚子腸子裏面都裝的些什麽,當然要讓他挖出點中毒的食物來!”她理所當然地說道。

他大驚失色:“什麽!”

“我現在就想剖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面都裝的什麽!先不說我的屍體和剛死的屍體肯定不一樣......”難怪她要把他化妝成毒發身亡的樣子。

他顫巍巍指著她控訴:“你比我還不是人!”

她瞪他:“你才不是人,你這個屍人,我這叫屍盡其用!”

“真是的,你要是被分屍了,大不了我把你縫起來嘛。”

她繼續說:“再說了,你那心肝脾肺吧,反正你一個死人也沒什麽用,掏空了就掏空了吧。”

他抗拒:“我才不要被分屍。”

“就你這女紅,只怕我會被縫得歪七扭八。”

“你個屍人,長得就亂七八糟的,還擔心我女紅不好,你別擔心了,保證我一定讓你做個完完整整的男人,不...... 屍人,這總行了吧。”

他好痛苦:“......我就非得被分屍嗎。”屍生真的好艱難。

“笨死你算了,到時你直接逃跑就好了呀!現在酈京都成了鬼京了,不是出了好多怪事,屍體逃跑的事也不是沒有!”

她急急地踢了他一腳:“別廢話了,趁現在人多,快點給我躺下裝死。”

“我不!”

花滿蹊好生氣:“好啊你個屍人,你敢不聽我的話!”

“......”確實不敢。

他立刻麻溜地躺在地上裝死。

酒水倒了一地,他的帷帽也掉落在地。

小二趕忙沖了過來。

花滿蹊立刻開始發揮她的演技,她半蹲在地,探了探他的鼻息,抽噎著哭屍:“天啊,我的仆人吃你們家的菜吃死了。”

仆人白鶴眠:“......”

小二跟著擡手探鼻息,嚇得跌坐在地。

“啊啊啊!掌櫃的,掌櫃的,真的沒氣了!”

酒樓瞬間亂作一團,一群人圍了過來看熱鬧。

“死人啦!”

“酒樓吃死人啦!”

“天啊,你看他那臉色,一看就是毒發身亡的。”

“怎麽辦,我們剛剛也點了這幾樣菜,不會也有問題吧!”

話音剛落,酒樓的好幾個人捂著肚子喊疼,頓時場面更加亂。

掌櫃倒是穩得住。

這種鬧事的他見得多了。

練了閉氣功,靠裝死來鬧事的也不是沒有過。

他瞪著花滿蹊,冷冷道:“那就請仵作過來驗屍,看到底是不是我們菜的問題。”

“至於這幾位,我也請大夫給你們看看。”

小二馬不停蹄地跑出去請大夫和報官。

樊樓人群被疏散,但所有人都好奇地踮腳往樓裏面張望。

隔壁醫館的大夫到得很快,卻探查不出什麽。

掌櫃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,背著手著急地走來走去。

官差和仵作匆匆趕到,對掌櫃都很客氣,都知道樊樓背後是裴在光。

仵作眼下青黑,已經好幾晚沒睡好,酈京最近太多屍體了,他看向地面上躺著的人,一眼就看出問題。

上前探了探白鶴眠的脈搏,確實沒有動靜。

“的確是死了。”

掌櫃差點沒站穩:“真死了?!”

“會不會是裝的啊,上次,上次就有人練了閉氣功裝死想要訛詐我們。”

“你在質疑我的能力?!”仵作哼道,“我驗屍體一年了,是死是活我一眼就知道。”

掌櫃:“可是......屍體還能有活的不成?”

“......”

仵作補充:“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剛死的。”

掌櫃呆住:“什麽叫不像是剛死的?”

仵作盡量說的通俗易懂:“屍體看起來很新鮮,但是摸起來又有點不對勁,都有屍僵了,死了有些日子了。”

他拿出用布包著的工具:“具體得等我待會解剖了才知道。”

白鶴眠緊張地閉著眼睛,急得差點從地上爬起來:“......”他不要被分屍啊!她怎麽沒動靜,該不會丟下他跑了。

雖然他一塊一塊的肌肉她很喜歡。

可到時他要是變成一塊一塊的,她肯定不要他了。

小二差點嚇尿:“可是......可是我們是親眼看著他走進來,看著他倒下去的啊!”

掌櫃嚇得腿軟,差點跪下去,只能和小二互相攙扶著:“是這樣沒錯。”

另外幾個跑堂的也紛紛附和。

仵作咽了咽口水:“什麽......”

兩名官差立刻拔刀對準了白鶴眠。

近日酈京怪事頻發,他們折了好幾個弟兄。

樊樓外湊熱鬧的人聽了,不由全都議論紛紛。

花滿蹊眼珠一轉,悄悄地踩住了裝死的白鶴眠的手指。

白鶴眠的睫毛實在沒忍住動了動。

“官爺,剛剛他的眼睛是不是動了。”

“我也看到了。”

眾人面面相覷,開始瘋狂地往外跑:“救命啊!詐屍啦!”

頓時連酒樓外的人群也轟然四散。

胖胖的掌櫃恨不能長八條腿,他氣喘籲籲罵道:“你一個官爺怎麽能跟我們一起跑!”

官差罵道:“我是人間的官差,又不是地府的鬼差,我哪裏管得了鬼啊!”

另一名官差:“就是啊,我也上有老下有小的,這都折了多少人了!我不是害怕也不是要逃跑,我只是有我的計劃,我這就回去搬多點救兵!”

樊樓四周徹底空了。

花滿蹊很得意。

等晚上她再加點火,多倒騰點鬼過來,還不嚇死他們,這裴在光的酒樓不徹底黃掉才怪。

白鶴眠也不裝了,立刻抱著花滿蹊飛身而去,一刻便行了幾十裏。

花滿蹊得意洋洋地騎坐在白鶴眠身上,幾只飛鳥跟在白鶴眠身邊借力飛著。

小鳥的羽毛絢麗漂亮。

她沒忍住手癢,伸手揪掉小鳥的尾羽,順手將漂亮的鳥毛插到他的腦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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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鳥差點兜頭掉下去,無比憤怒地唧唧叫著。

她使壞完,急忙躲在白鶴眠的披風裏。

幾只鳥瞬間開始生氣地啄白鶴眠,還在他身上拉鳥屎。

頭上插著鳥毛的白鶴眠:“......”

花滿蹊捂住鼻子,甕聲甕氣嫌棄他:“你這個屍人,你好臭哦。”

白鶴眠加快了速度,很快甩掉了追著他啄的飛鳥,他一說話就被灌了滿嘴的風:“我這是因為誰!你能不能不欺負小鳥了。”

她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:“好嘛好嘛,我不欺負小鳥了,我只欺負你。”

“......”怎麽聽著這麽怪。

還有點甜蜜。

他從鼻子裏溢出一聲:“嗯。”

她捏住鼻子:“對哦,你這個屍人,你要小心點哦,不要把鳥屎弄到我身上啦。”

花滿蹊眼睛亮亮的:“你快點帶我去找裴在光,我要去欺負他。”

“?!”為什麽要找這個男人,不是說好了只欺負他,他沒忍住說:“你不是說以後只欺負我嗎?”

“對哦。”花滿蹊笑嘻嘻,“那我們一起欺負他吧。”

在花滿蹊的催促下,白鶴眠很快帶著她飛到了一座小小的宅子。

她嫌棄:“他家真的好破哦。”

其實本朝官僚體系臃腫,冗官嚴重,雖說待遇是歷朝歷代最好,可經濟最為繁榮的京都的人口非常密集,地稀屋貴,大多數官員都只能憑宅子住。

這麽一座買來的宅子,別看小,已經很值錢。

他裴在光一個寒門出身的從三品翰林學士,有些商業頭腦,把持著家裏生意,能買來這一座宅子,已經很有些本事。

但白鶴眠沒說。

他巴不得她全方位地嫌棄裴在光。

日暮西斜。

兩人戴著帷帽,一起並肩坐在墻上。

巷子口有輛簡樸的馬車快速拐了進來。

裴在光心事重重地從馬車上下來,他穿了緋色官袍,領口一截單衣的領子,頭戴了硬翅襆頭官帽、松風水月、宛若修竹,縱然是步履匆匆,步伐依舊穩健。

他步履匆忙,並未擡頭看,油漆木門吱呀一聲,他進了院子。

花滿蹊坐在墻頭,拿小石頭用力砸他:“餵!”

裴在光被她砸了腦袋,他捂住頭看去,修眉俊眼,眉目橫然,微寬的額頭被砸破了,血液流出,落在微拱起的眉毛,看起來十分狼狽。

這讓他想起來不好的回憶,小時候其他小孩就是這麽追著他打,最喜歡拿小石子扔他。

她竟然敢……

他從她的聲音認出了她。

他的手從額頭放下來,掌心都是血跡,他強忍怒火:“花滿蹊,毆打朝廷命官,你可知何罪!”

“明明是你毆打我的石頭!”花滿蹊不講道理,繼續朝他扔石頭。

“......”他狼狽地躲閃著,官帽都被她打歪了,他算是看出來,她是根本不講道理。

他霍然明白什麽:“花滿蹊,我們家樊樓的事情,是你幹的吧。”

為了維持一家子在酈京還算過得去的生活,樊樓對他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
這座樊樓費了他不少心血,才能在酈京打出名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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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刻意找過來,是耀武揚威的。

花滿蹊又朝他繼續扔石頭,她使勁點頭,語調輕輕快快:“對啊對啊,就是我幹的啊!”

“是不是很氣?!”

裴在神色自若,只是冰冷地仰頭看著她。

花滿蹊語氣認真:“裴在光,你知道嗎,你的家好破哦。”

“這真的是人住的嘛。”

裴在光背著手站立,他攥緊手指,胸口微微起伏,神態依舊溫和有禮,語氣卻嘲諷:“我這賤地配不上你這個貴人。”

花滿蹊對他這話很是認可:“是的,你這種賤地只適合你這個賤人住。”

裴在光嘴唇緊抿,不屑於在她面前戴著溫文爾雅的面具,不屑於在她面前偽裝溫和有禮,他盯著她的目光冷沈如冰。

她同情地說:“其實我不太喜歡欺負你這種窮鬼,畢竟窮鬼這麽窮,就已經很可憐了。”

裴在光胸口終於不斷起伏。

他最恨她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,明明什麽都有了,卻還要踩在他頭上耀武揚威。

終有一日……終有一日……他要將她踩在腳下,他要她跪下來求他,他要讓她知道惹怒他的代價……

她囂張地說:“人不犯我我也犯人,人若犯我我更要犯人了......”

“再說了,誰讓你說我是妖孽,我這麽漂亮,明明就是仙女嘛!”

她恣意地坐在他的墻頭,素手撩起帷帽,明媚沖著他笑。

她身後是萬丈霞光。

萬丈霞光都不如她的笑。

裴在光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停擺了一下

【是心動啊,糟糕眼神躲不掉……】

【又又又心動了哥?!】

【剛剛不是挺拽的,大小姐笑笑,他就迷糊了,畢竟長成大小姐這樣,沖我笑一笑,我高低得為她殺人又放火。】

【太好笑了,我只註意到白鶴眠那副咬牙切齒的正宮怨夫嘴臉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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